Sherry_小郁

是个三流写手,正在向优秀作者努力
钟爱原耽,但读的不多,而且读书很慢
大学狗,学业比较重,所以写文也很慢,而且偏爱写原著向
爱好众多:写文,跳舞,配音。有同好的可以多多交流(*˘︶˘*).。.:*♡

【记金光瑶/无cp】七日

     喜欢魔道已经很久了,写这篇只是想纪念一下瑶妹,是按瑶妹视角写的,大概是瑶妹死后魂魄到一些老地方,遇见一些熟人或看到身边人的墓碑的回忆和感想。本来想回原文去抠细节可是原文被锁了,只能凭广播剧和记忆来写这篇同人,所以或许会有些小bug,望原谅。

 

    以下,正文开始~

 

 

 

    我已经死了。

 

    第一日,当我清醒过来,看到棺材里只有聂明玦紧紧地掐着我的尸体的时候,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那原本是我母亲的墓,棺材里葬的也应该是她,而如今却换成了我和杀害我的凶手。

    对于这位刚正不阿的“大哥”,能遇到他,是我的幸运,但也是我的不幸。因为他重视人才,不论人出身,我在被聂家的门生排挤时轻易的进入了他的视线。客观的说,如果没有他,我就不能回到金鳞台。

    当年本以为回到了金家,我就能被父亲看到,就不再是被人遗弃的娼妓之子,就不会辜负母亲这些年对我的期望。

    可金光善并没有看到我。

    聂明玦后来看我被无视,还到他那里伸张。

    那个时候,我是真的感激他。

    可不幸的是,他最大的缺点,就是过于正直。

    偏偏也是他,看见我杀了那些欺压我的修士。

    他开始怀疑我之前也是在做戏给他看,也是从那时开始,我知道,这个人必定会阻止我向上爬。

    我耍手段伤了他,因为我不能停在这一步,但我不能留在金家了。

    我来到了温家,聂明玦四处追杀我,以他的威势,仙门百家根本不会有人愿意收留我,我到温家,求个容身之所,接近温若寒,也可以给蓝曦臣通风报信,待射日之征结束后,我便是功臣,没有人会注意不到我。

    那天,聂明玦被抓来了温家,我迫不得已杀了他的手下,带他逃了出来,而他却一定要杀了我血祭的他的将士,幸而蓝曦臣及时赶到,替我求了情。

    后来我们三人结拜了。

    “如有异心,千夫所指,五马分尸。”

这句话是他最后自己加的,明显是在说给我听,这也是他给我的他自己的结果。

 

    观音庙那一夜,情势危急,并未思考太多,而现在,一切尘埃落定,再也没有百家仙督金光瑶了,反而能让人想到很多细节和事情的原委——聂怀桑。

    一切都是他策划好的,他到最后我名声败坏时也没有选择放过我,而是一直在把我往死路上逼。

    想想也是,毕竟我杀了他一直依赖的大哥。

    我母亲的遗体,应该也是被他移走或是……

    不行,我要去找他,找我母亲。

    没有在死后立刻化为厉鬼,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魂魄,轻轻松松地穿过了厚实的棺壁。

    我看到了被数条铁链缠绕的棺椁,看到了上面的层层符咒。看来他们真的很害怕我呢……在世人眼中,我真的那么可怕吗?

 

    来到观音庙外,这周围变得冷清了许多,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墓碑,我感到奇怪,这能是谁的呢?

    于是我走上前去察看——苏涉苏悯善之墓。

    原来是悯善的墓,看来是哪位好心人把他葬在了这吧。

    在我眼中,悯善是一个很得力的助手和很知心的朋友。

    他本是姑苏蓝氏的一名门生,但是在蓝家并没有受到重视,他自觉有能力和潜力独当一面,平步青云,但在蓝家却没有人注意过他,他的锋芒永远被蓝氏双璧甚至是其他门生盖过。

    后来他投奔了金家,金子勋看不起他,连走路遇见了也要呵斥几句,我上去帮忙解围,他惊讶于我能记住他,虽然对我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但仅仅只是因为我叫出了他的名字,顺便夸赞了几句,他便愿意追随我,忠于我。

    可惜天不饶人,他最后竟是被聂明玦一击致命。

    能力不够不要轻易去冒险。

    这句话,我始终没对他说出来,也再没有机会说了。

    愿来世你我还能相见吧。

 

 

    第二日,我来到了清河。

    许久不见,不出所料,聂家势力如今比往日更壮大了。

    我来到了聂怀桑的寝殿外,透过窗户,看到他在摆弄字画。

    他变了,也没变。

    对于这个结义而来的弟弟,我觉得他很有孩子脾性,在聂明玦的身后,从来不去烦恼自己的修为,只喜欢这些附庸风雅之物,本来我是很喜欢他的。

    聂明玦死后,我怀着一丝愧疚,以“三哥”的身份照顾他,我不督促他练刀,聂家有事也帮他摆平。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发现了我的所作所为。

    利用莫玄羽献舍让魏无羡来追查我,找来思思和秦家的家仆在百家宗主面前揭露我,在观音庙用蓝曦臣之手刺死我。一手好牌,让我身败名裂,给他大哥陪葬。

    聪明,只是全用在我身上了。

    但可惜,没有天赋和能力,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将灵力聚于掌心,准备向他双膝攻去,断了他的腿和退路,胁迫他说出我母亲的遗体被如何了。

    这时,他把他手中拿的字画放到了他身旁的架子的一格上,而那一格,除了字画,还有一顶乌纱帽。

    那是我的帽子。

    他为什么留着我的帽子,还放了几幅名家字画在旁边?

    我怔住了,而聂怀桑对着那乌纱帽缓缓道:“这些字画都是你喜欢的大师所作,放在你旁边,希望你到了那边也能有欣赏它的闲情雅致吧。你母亲的遗体,我派人偷偷葬在了金家祖坟,毕竟跟我有仇的人只有你,与令堂无关。”

    此刻他正背对着我,但字字都在说给我听,仿佛知道我就在他附近。

    聪明,真的全用在我身上了。

 

 

    第三日,我来到了金鳞台,这个让我又爱又恨的地方。

    我远远地望着那大门,望着门前的阶梯。

    第一次来的那天,是我的生辰,好巧不巧,那天也是金子轩的生辰。同样是金光善的儿子,同一天的生日,他可以高高在上等着千万人来庆贺,我却被门生狠狠地踹了下去。

    对这位“父亲”,就像他当年跟别人谈起我一样,我不想说什么了。

    避过家中的门生,我默默地向金家陵墓走去,同时环顾四周,看看这个我耗尽几十年心血打造的地方,如今怎么样了。

    这里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变得落魄萧条,看来金凌治理的还不错,不过多半是托了他舅舅的福吧。

    说曹操曹操到,远处,一个青涩而又骄傲的身影匆匆闪过,正是金凌,看那方向,竟是去往陵墓的路。

    我偷偷跟去,与他一前一后地来到了金家陵墓,他独自进入,我则站在门外观望。

    我看到他停在了两个排在一起的石碑前,跪地,上香,磕头,然后发呆了片刻才起身。

    那是金子轩及其夫人江厌离的墓碑,年少时,金凌便经常来这里祭拜他们。

    我准备等他走之后再去找母亲的墓,本以为他拜完他父母就该离开了,可他竟然又走到了另一个石碑前,跪地,上香,磕头,这次竟然一直跪到了三炷香烧完,而后他又重新点上了三炷香,插到了香炉中,走开了。

    好奇的走上前去,想看看那是谁的墓。

    我竟然看到了我自己的墓碑!

    按历代的规矩,像我这种无恶不作之徒,是没有理由被葬在这,更没有理由立碑,何况我的尸体现在还在观音庙的棺材里。

    难道这块碑,是金凌立在这的吗?

    想要违背金家家规把我的碑立在这,必定会受到金家长辈们的合力阻拦,但我的墓碑,现在就真真切切地摆在面前。

    我伫立在自己的墓碑前,心中思绪翻涌。

    我知道金家下一代家主必然会落到金凌的头上,我培养他,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在我之后撑起金家,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么早。

    这孩子性格孤僻,我常常告诫他要好好与其他小辈相处,可是没过几天他还是会留着眼泪和鼻涕来找我,告诉我别人说他没爹没娘。我告诉他你可以把我当做你的爹爹,把阿愫当娘亲,他虽然高兴地一口答应了,但我知道,他心里还是想着他的亲爹娘的,而我无论多么努力,也代替不了他们。

    江宗主时常来金鳞台将他接走,而每次从云梦回来,金凌的脾气就会更火爆一层。江宗主与我的教育方针并不相同,金凌更是性子随了金子轩,于是无论我怎样教导他要学会平易近人,最后都会以失败告终。

    但我并不讨厌他。

    我知道性格使然,他不能像我一样游刃有余地辗转在人群中央,只能孤独地行走,。我送给他一只黑鬃灵犬,希望这只狗能代替朋友陪伴他长大。

    观音庙那晚,如果他和仙子没有闯进来,我没打算把他牵扯进来。

    也许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在我决定杀了仙子和把剑架在他脖子上那一刻就已经破碎了。

    但没有办法,我必须这么做。

    那一夜让他彻底看清了我,看到我阴险、恶毒,看到我苟且、狼狈,所以我不奢望他能记挂我。

    可是他竟然在这里为我立了一块墓碑。

    他跪立发呆的片刻是不是在回忆我们在金鳞台的点滴呢?

    我望着那远去的背影,感慨万千。

    好想再听他叫我一声“小叔叔”啊。

 

    我飞速的寻找着母亲的墓,转眼,两个无比熟悉的墓碑进入了我的视线。

    是阿愫和阿松的。

    我的妻子和儿子。

    当年遇见阿愫并救下她,并不是我设计好的。

    她温柔,善良,单纯,她不会对我的出身说半句讽刺。

    我爱她是真心的。

    更巧的是,她也爱我,我也需要她父亲的势力。

    为了将秦家握在手中,我在成亲前便与阿愫圆房了。

    谁能理解我得知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时的心情呢?

    我没再碰过她,当得知她有了身孕时,我又欣喜,又恐惧。

    天下有几个人不爱自己的骨肉呢?

    我一个人在书房待了七天七夜——阿松必须死。不光是为我,对他,或许也是种解脱。

    我利用阿松的死除掉了异己,把他葬在这,希望这一切被埋葬,能继续若无其事地和阿愫生活。

    可她还是知道了,她感到恶心,难以忍受,可我也是心如刀割。

    我说服她瞒下此事,而她选择了自戕。

    思及此,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经划过了我的脸,向下落去。

    想说对不起,可是,又有谁来跟我说对不起呢?

 

    聂怀桑不能明目张胆地把我母亲葬在墓群之中,更不会光明正大地立碑,必然会将母亲葬在隐蔽的地方。

    我没有再关注这些墓碑,而是来到外围,细细搜寻。

    走了一圈,才在角落的灌木中看到了一个土包。上面留了一张小小的字条:孟瑶之母。

    母亲是一个真正的好人,她本是云梦商贾之家的千金,但后来家道中落,才被卖到了烟花之地。

    她花容月貌,饱读诗书,精通乐理,她不想做娼妓,不想在她不爱的男人身下承欢,但她身不由己。

    后来她遇见了金光善,兰陵金氏的家主,并有了我。

    她不顾其他人反对,毅然决然地生下了我,并再也没让别的男人碰过她。

    她坚信有朝一日这位“仙人”会来接我们母子,受尽冷嘲热讽,却从未泯灭这份希冀。她不教我琴棋书画,只是给我讲一些史书撰文,还经常用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钱买一些假的武功秘籍给我。她是那么望子成龙,期盼有朝一日我的名字能震撼整个修仙界。

    可她终归是想的太美好了。

    临终前,她说她最大的愿望并不是找到金光善,给她一个名分,也不是到金鳞台过好日子,她只希望我能争气,给那些人看看她的儿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可惜她看不到了……

    后来我正式改名为金光瑶,屠尽了所有可能会成为下任家主的人。我派人来到了那座勾栏,找了一些已年老色衰的勾栏女子,已金光善生前最喜欢的方式,结束了他的生命。

    我把那处青楼烧了,由于提前设了个结界,没有人逃出来。这把火将所有来行欢作乐的人和娼妓全部烧死,我把他们的尸体埋在地底,在他们上面,建了一座观音庙,不,准确的说,是我母亲的庙,让他们一同给我母亲陪葬,同时让那些曾经嘲讽过她的人像对待神佛一样祭拜她。

    我本该将找来的耗死金光善的那些人屠尽,但我没有想到思思也在其中,这位曾经对我们母子颇为照顾的女人,我放了她一条生路,没想到她竟被聂怀桑利用反咬了我一口。

    默默地看着那鼓起的土包,我苦笑一声,道:“娘,孩儿不孝,没能让您在生前享受荣华富贵,也没有在您在世时飞黄腾达,不过孩儿努力了,尽管不择手段,也努力地向上爬,从一无所有,走到了仙督之位,我的名字确实响彻了修仙界……可是孩儿终归是走了几步错棋,变成恶名远扬了。”

 

 

    第四日,我来到了义城。

    悯善利用传送符将薛洋的尸体带了回来,当时他断了一臂,浑身是伤,血都快流尽了,已经没有了生还可能。

    他眼神空洞,无论我跟他说什么,他都没有听进去,只是面无表情的低语着什么。我靠近他,听到他一直重复着:“锁灵囊,最后一块糖,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他的执念一如既往,深而疯狂。

    当年刚刚登上家主之位的我为了收复人心,作势杀了薛洋,但念在昔日旧情和对阴虎符渴望下,留了他一条命,在他奄奄一息时,将他在仙门百家面前抬了出去,随后避过众人先将他放在草丛中,欲在众人离去后再来把他带回金鳞台疗伤。

    可是当我应付完各家后再回到那片草丛,却发现他不见了。

    我暗中四处寻他,最后在义庄找到了他,和晓星尘。

    仇人见面当分外眼红,但他们竟然相处的其乐融融。

    后来我才得知晓星尘并不知道他是谁。

    我找过他,让他回来,可他不肯。

    我很费解:“每天买菜,煮饭,耍赖,夜猎就这么有趣吗?你的血海深仇呢?你的不共戴天呢?”

    他说:“确实没有炼制凶尸有意思,不过每天这么闲着也挺舒服的。那仇我当然会报,不过什么时候报仇,那还不是我说的算吗?等我哪天不高兴了再说吧。”

    劝解无用,我便回去了。

    一年后,当我得知常萍被霜华凌迟时,就已经猜到是薛洋做的了,我又一次去义城找他,却看到他坐在地上,上半身趴在一个棺材上,凝视着什么。

    我没有去打扰,许久后,他恍惚着起了身,换了身白衣,用白绫遮住双眼,他没有去拿降灾,而是提起了霜华,走了出去。

    我来到棺材旁,看到棺中躺着一白衣人,眼覆白绫,仙风道骨——正是晓星尘。

    已经不用再多说什么了,他不会听的。

    我找到了当年亲手为他立下的无字碑,义城正在渐渐复苏,人气越来越旺,若是人们看到这里葬的是薛洋薛成美,估计会掘了这坟吧。

    成美,这还是我给他取的字,虽然他并不喜欢。

    君子成人之美,这确实不符合他,只是我对他的一个期望罢了,我也知道这期望并不实际,但他却扮演了八年的晓星尘,替他去成人之美,这大概就是命数吧。

    比起这个假冒的“晓星尘”,我更喜欢那个霸道横行的薛成美,那个睚眦必报的薛洋,那个虽然总是嫌弃地叫我“小矮子”却默默地帮我解决掉叫我“娼妓之子”的喽啰的夔州一霸。

    我想,如果他还活着,我问他:为了一缕残魂,值么?他肯定会回答“关你屁事”吧。

 

    旁边路过一些人,正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什么,关于我的。

    我转身欲离开,但是一个熟悉的名字伴着与他不相符的动词传入了我的耳朵——蓝曦臣闭关了。

 

 

    于是第五日,我来到了姑苏。

    蓝曦臣,是我这一生除了母亲以外,唯一一个没有想过要除掉的人。

    他是正人君子,皎皎明月,他不论我出身,而且信任我。

    许是因为初遇时,他不敢让人知道身份,却在洗衣时被我无意间瞥见卷云纹饰,而我选择了视而不见,并出言提醒,承包了他那时所有衣物的清洗工作。虽然我帮他洗并不是怕家纹被别人发现,而是因为他手劲太大会把衣服撕坏。

    又或许是因为我在温家卧底时将所有的情报都交给了他,他放下了戒备,将云深不知处的通行玉令交给我,教我弹奏蓝家秘法《清心音》,让我为聂明玦调息。

    但我辜负了他的这般信任。

    我用通行玉令进入云深不知处,趁机潜入藏书阁撕下了《乱魂抄》,混在了他教与我的《清心音》之中,杀了聂明玦。

    他在最后刺了我一剑,那天,是我第一次对他感到愤怒,也是最后一次。

    但我还是选择了推开他。

    他害了我,我却救了他,这太不像我了。

    他在那天之后就闭关了,想来也情有可原。结义的大哥被结义的三弟五马分尸,自己还是半个“帮凶”,他现在应该在反思为什么自己看不透人心,为什么当初大意地无条件相信我,为什么没有觉察出聂明玦暴毙的端倪,为什么在最后又轻易地相信了聂怀桑。他可能也在愧疚,愧疚自己害了一个从未想过要害自己的恶人。

    我站在石阶下,远远地向深入云端的门口望去。

    没有通行玉令,我进不去的。

    呆立良久,我去附近借了笔墨,写了封并未署名的信,让人替我交与门生。

 

    泽芜君亲启:

    往事已去,勿思勿念,只道无愧于心。

 

 

    第六日,我在四处云游时,看到了魏无羡和蓝忘机。

    我对这两人并没有什么感情,他们于我而言,前者曾经是替我和悯善挡刀的人群焦点,两人现在又是被聂怀桑引导揭露我恶行的正义之士。

    让我的心情又一次激起浪花的是莫玄羽——魏无羡寄宿的这个人。

    玄羽和我一样,都是金光善的私生子,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虽然他并没有天赋,也不勤加修炼,但只因为他的母亲是莫家庄二小姐,是个有名有分的少妇,便享受着比我更优厚的待遇。他不用帮其他门生跑腿,不用每天与各大世家的人周旋,不用帮金光善和金子勋他们擦屁股,他只需要自己修炼自己的。

    有时我也挺嫉妒他的。

    他虽然不用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却经常被那些傲慢的自诩天资过人的修士欺负,而他还年幼,天赋和修为都不高,也不敢还手,只能任人鱼肉。他的样子,像极了刚刚来到金鳞台的,我自己。

    我出面将人赶走,帮他敷药、疗伤,送他回住处。

    他叫我瑶哥哥,这让我感觉很亲切,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在“家中”听到一个真正属于家人的称呼。我开始格外照顾他,尽我所能地去关怀这个弟弟,这个我在金鳞台唯一的“亲人”。他可能就是那时对我产生情愫的吧,他的断袖之癖或许并不是天生的,而是因为在金家无论男女,都待他刻薄,只有我对他宽厚吧。不过那时我已成亲,他也知道这件事并不光彩,便没有过多纠缠我,只是经常来找我谈心练剑。

    或许是因为不曾出门闯荡,未见江湖险恶,他觉得我是天底下最温柔善良的人。

    不过显然我不是。

    我辛辛苦苦地坐到了仙督之位,本可以更好地安顿他,可偏偏他误入了芳菲殿密室,看到了聂明玦的头颅。

    当我发现时,他靠坐在一旁的书案上,瞪大着眼睛,喘着粗气,质问我。

     “为什么?为什么赤峰尊的头会在这?”

     “你杀了他!是你杀了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这不是我认识的瑶哥哥!”

     “你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这样胆怯弱小,是绝对无法守住这件事的。

    我温声安慰,拉着颤抖不止的他走出密室,来到寝殿床前。

    他疯魔一般的拽住我的衣领摇晃,不断地问我为什么。而我只是静静地听着,任他把我的衣衫,头发,帽子一齐弄乱。

    直到我听到芳菲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才按住了他的手,出声大喊:“玄羽,不可以!”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我,而这时,阿愫带着侍女破门而入,看到的正是这一幕,怒不可遏,把他赶出了金鳞台。

    后来,他是如何被聂怀桑利用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而现在,他的魂魄也已不在这世上了。

 

 

    魂魄七日后若还有执念不愿离去,便会化为厉鬼,为祸人间,今日正是第七日。

    我来到了忘川,如人间传闻一样,看到了孟婆。

    她递给我一碗汤,对我道:“可怜的人啊,今世受了不少苦吧?来,喝了这碗汤,忘却前尘一切悲伤与快乐,走过去,从头开始吧。”

    凝视着这孟婆汤,或许是因为并不想再度过一个未知的一生,我没有立即喝掉。

    孟婆问:“怎么,还有什么执念吗?”

    执念?或许没有吧。我这一辈子活成这样,这世间的人好像都有错,有人错在偷欢,有人错在耿直,有人错在天真,有人错在自傲。

    如果……算了,没有什么如果。

    思考片刻,我淡淡地道:“没有。”缓缓地端起碗,把汤喝了。

    独自走在奈何桥上,脑海中的记忆逐渐抽离,那些我曾经为之痛苦的,愤怒的片段,都离我而去。

    走到桥中央时,我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这辈子,我活的很累。

    对岸是无边的黑暗,我无所畏惧地向前走去。

 

 

 

 

    —END—

 

    愿瑶妹来生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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